多功能厅门口,遇到了孩子班,莜莜正在那里大声整队。
队伍最前面,小家伙见到我挎着相机来了,有些意外:“老爸,你还真的是混进来了啊?”
莜莜扬了扬手里的粉红纸儿:“嘿嘿,你还不知道吧?你老爸是来代表家长发言的,你看这里……哦哟,写错了嘛,这里写的是你老妈上台的,冉冉,等会可别弄错了,记得哈!”
一眼瞄过去,我擦,班上好多的孩子,身高都已经超过我了嘛,真的是不服不行。
这一届,由于当年属羊年吧,城里人讲究,生的数量特别少,所以一个多功能厅,都没能坐满,后来才知道,这届的毕业生,仅为118名。
班上的孩子,着实有才啊,两名主持人,由班上的莜莜和冉冉担任。看着台上落落大方的两个小家伙,没有丝毫的怯场,尽管是对着稿纸念念,但节奏、神态啥的,还真的是有模有样,俨然大家风范。
随着这典礼一步步展开,我感到有些奇怪,咦,这个典礼,好像是没有经过彩排的迹象嘛,大有在规定时间内,自由发挥的意味。
——这在最后校长的发言中,证实了我的这个预感,不仅没有彩排过,连主持时的串词,都是匆忙写就的,但深厚的文字功底,却在两个小家伙的抑扬顿挫中,不经意中就自然散发出点点亮色。
中间,有个小插曲,估计是老师的临场发挥吧:二班的几个孩子,上台来,说说自己想对教过自己的一位老师的话。
按我想想,这个时候嘛,多半也是说好话,应应景而已,但细听下来,这班家伙啊,尽是自己的真情流露,由着自己的性子说自己想说的话,这其中,自然是贬有赞,光是听听,也觉得挺有深意的,实在太好玩了,也亏得这班家伙,不像我们那样遮遮掩掩,有啥话就直说,对比自己台上的发言,还真的是敢说敢当哇!
——我自己临上台前,对着纸儿再看了一遍,想了想,有些玩笑话,在这样的场合里,还是忍着没说了,自然也就只有四平八稳的份了,以至于典礼后,有班上的孩子过来打趣我:“杨爸,这不是你给我们上课时的风格啊。”
颁发毕业证时,小家伙还没退场,被校长拉住,吩咐我道:“来来来,我和你家洛洛合个影。”
闪光了五六下,也留下了小家伙在这个学校里最后的身影,后来我才发现,小家伙是在这天,唯一和校长合影的孩子,以至于回到家里,小家伙还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哎,老爸,你来了,我还是沾了光的嘛。”
典礼后,就是由孩子自行组队,在校园里拍照留影啥的。
孩子的个性活泼与否,人缘如何,在这个时候,就展现无遗了。尽管因为下着小雨,却仍然挡不住的风情。
我正在走廊上,和送书过来的莹莹妈妈聊着天呢,感觉背后有人蹭着,当时以为是人多挤着啥了,也不以为意,后来感觉不对劲,呀?咋我都往后退了,这家伙也跟着挤过来的?
回头一看,哦嗬,却是班上的怡怡,努力挺直身板,立在我身后,挤眉弄眼做着怪样让同学拍照呢,看那得意的样子,绝对是因为穿上高跟鞋显得比我高了的缘故。
我笑了:“哎呀也,怡怡啊,你咋黑成这样了?”
果然如孩子所说的那样,这家伙,是个女汉子啊,不好轻惹,听我这样一说,立即张牙舞爪的样子:“啊?好你个杨爸,竟敢说我黑?我要杀……了……你……!”
典礼后,还有一个卖书的时间,让毕业班的孩子,把自己已经用不上的资料,卖给低年级的同学,价格嘛,便宜得很,三五块一本,就像孩子们自己说的那样,友情价,甚至半卖半送,如果有自己看上的,也可以出手买回,妮妮在我们聊天的当儿,就捧着一大堆的书,满头大汗,却很是高兴:“这些书,我自己是不用看了的,留给我弟弟看呗。”
临出校门,和孩子的班主任打招呼,竟然有种流泪的冲动,几年的相处相知,经此一别,或许再有交集的机会,并不多的。
按我想想嘛,这最后的时刻,好歹让孩子和老师打个招呼再走呗,找来找去,却不见人影。
电话一打,却已经到家了。
我还想责备几句这家伙不懂礼呢,小家伙却在电话中说了句:“你以为我不想和老师打招呼啊?我是怕我一打招呼,就要哭的。”
后来,看到这家伙在自己的空间里,发的一条说说,心软了,哎,孩子离开自己最喜欢的学校和老师,心里的难受,并不见得比我们大人低的。
——在和班主任聊的时候,她就说过了的,前几届嘛,各班班主任要是上台致辞了,哦嗬,那指定是台上台下哭得稀里哗啦的,所以今年,特意把这个环节取消了,按校长的说法就是,不管如何,总是要分离的,对孩子而言,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儿,用不着在这样的场合里伤感。
回头想想,这个,确实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