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雍正上一位非常勤勉、且大有作为的皇帝。但其性情确实喜怒无常,且呲牙必报,其手段也充满着歇斯底里。
当雍正专宠年羹尧时,他说年是他的“大恩人”。当发现年辜负了他的信任时,又罗列年之九十二大罪状,铁腕治其遇死地。
都说爱屋及乌,当年受到专宠时,年的全家及其亲信都跟着鸡犬升天。但其实,恨屋也及乌。当年羹尧十恶不赦时,凡和年羹尧有交往的人,也都遭受了牵连。
钱名世,字亮工,江南武进人,康熙癸未殿试高中探花(第三名),钦此进士及第,官至翰林院侍讲学士。他与年羹尧在同一年考中举人,因此二人有“同年”之宜。
年羹尧在西北频立战功,钱名世作诗称赞他“鼎钟名勒山河誓,番臧宜刊第二碑。”在这句诗的下面,钱还自注了一段话,大概是说,年羹尧平定西藏,这么大的功劳,应该镌刻一块石碑来纪念,并且,挺好将这块碑立于先帝爷康熙帝平藏功德碑的后面。
可见,已将年羹尧置于与先帝康熙对等的格局——福焉?祸焉?
对此,雍正说,“钱名世谄媚性成,作诗颂扬奸恶年羹尧,但罪不至死,今革职发回原籍禁锢。”
雍正这话说得还算柔和,但士可杀不可辱,他随后采取的手段,比沙了钱名世更厉害——他亲自挥毫书写“名教罪人”四字,命武进地方官制成匾额,悬挂于钱名世家中显眼处。
这里的“名教”,即“儒教”,也就是孔孟之道。在那个年代,“名教罪人”四字,是任何一个读书人不可承受之巨大侮辱。
不仅如此——你钱名世不是喜欢作诗吗?满足你!
雍正名发上谕,命天下官员,凡科甲正途出身者,都必须“仿诗人刺恶之意”,作诗讽刺、挖苦、嘲笑钱名世。
他又怕钱名世看不到这些诗,命将这些诗词汇总后,送给钱名世。
谁知,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些诗词作得不称雍正心意的官员,如翰林院侍读吴孝登,被发往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再如侍读学士陈邦彦、陈邦直,这两位都是前礼部尚书陈元龙的儿子,都因讽刺钱名世的诗作得不对雍正的口味而被罢官。
呜呼,观其处置舅舅隆科多、亲兄弟允禩、允禟、允禵等,其歇斯底里皆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