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父母过世了,我使劲地后悔废寝忘食地看书,同时,也使劲地想他们,也使劲地想了许许多多。
想到有两句话让父母哀伤不已:
“你们快走吧,不要影响我(那是爸爸重病被撵走路)”。
“就你个‘反革命’!带性我不得参军(那是表弟用砖头砸大街上扫地爸爸时的吼叫)!”
它们也痛彻我的心扉!
父亲非常有才,可他无可如何地只留下极少的诗词。母亲的志向非常远大,可当她写作时,先遭到我们无情打击与竭力反对,后来又遭到三次跌断腿辗转在床,徒唤奈何!奈何?奈何??奈若何???
德荣说:“小老姨呃,你说我来写,我们俩人合箸回忆录可好?”——她一个中专生,写写自己家里的事好了,自己家许多事可写呀, 不是我看不起她。妈妈说给我听,我不知深浅,藉此对八十几岁的妈妈说,——我这是在故意为难她。
“妈妈,你怎么不写回忆录?”
“我想写,写不出来呀!”
妈妈十分认真地说。
妈妈已经写了那么多的诗词,你自己做了什么了?你有什么资格对妈妈这样说话??
今天,我这个没有分配的中专生也想写,我是一边学习一边写,总感觉时间不够用,总感觉身体和视力不配合,但仍然要努力地去写,竭力地去完成妈妈未竟的写作,完成妈妈的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