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办理好住院手续后,父亲便陪同我在病房里休息了,当时病房里已经住进了一位老人,似乎病得不轻,一直在吊着氧气,打着点滴,因为病房的中间横着一排衣柜把我们的床位隔开了,所以我没法细看他,我也没敢过去与他们打招呼,只是后来老人的儿子来我这边的茶几旁抽烟,和我父亲闲聊了几句,我才知道他家离A医院不远。他的老伴总是一大清早提着一个保温盒牢,保温盒是那种分好几屉的,我曾在吃饭的时候上洗手间,恰好在那个间隙里能够看见她们的一切。我偶尔一瞥,看见她将保温盒里的饭菜摆出来,三菜一汤,老人并不起身吃饭,而是老伴一口一口地往他嘴里送,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老人的儿女们当中至少一个便会来接替他老伴,服侍老人洗漱,大小便也是儿女们用尿壶或是便盆接的。我在A医院认识并逐渐熟悉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叫小圆的女孩,我不知道我和小圆相识算是怎样一种缘分,总之,当我走出病房看见她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那似乎是一种我就是她,她就是我的感觉。总之,那是一种冥冥的感觉,神秘又熟悉,我没有与她打招呼,她也只是静静地坐在走廊上刚加的一张病床上。看着我。我们像以为太熟悉而不需要俗套的礼节似的,彼此心领神会地微笑示意。我在病房里没呆上几分钟,就有护士来给我安装心电监测的器械。我的责任护士是一位表情严肃的微胖的三十来岁的女人,我只是因为她在我住院的第一天担任了向我介绍医院的一些基本规定以及我的初步病况而知道她是我的责任护士。除此之外,她从未对我有别的接触了。在接下来的六天时间里,打针,拔针,发药,换药,以及记录心电监测的各项数据都是一些实习护士在忙碌,偶尔能看到一些实习护士在打针的时候,旁边有一位有经验的护士在指导。在这种情况下,我和小圆的一双手都担任了以身殉教的试验品。我始终记得一位护士不厌其烦地强调“两快一慢”。至于怎么个两快一慢却没有细说,给我和小圆打针的那位护士似乎还没有过打针的经验,而我和小圆手背上的血管又太细小,她进针之前总是将我们的手轻拍轻打好一阵。可是依然徒劳,我们的手终于还是被她的针像吹气球一样吹成了一个个淤青的馒头。最后好像都没有可以进针的地方了,于是给我们用了滞留针。她带着十二分的歉意对我说:“实在不还意思,待会儿我用热水帮你敷几次,应该能消肿。”我说:“没事的,这算不了什么,我自己敷就可以了。”她听从了我的话,没有来给我敷,可是每次来换药什么的了,与我目光相接的时候,她总是露出一副不安的歉疚的笑,我实在觉得她是一位可爱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