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4月15 日应该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这一天的上午,我在步行街的城市英雄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下午去口腔医院拔智齿。
这几乎是我有生以来最艰难的决定,拔掉五年都未曾有勇气去拔的智齿,不管别人说拔牙有多么痛苦,或者事后血流成河,不治身亡,都不能动摇我拔掉它的决定,铁了心,即便前面刀山火海,千沟万壑,也要视死如归,在所不辞。
大雨过后的黄兴路还是人潮汹涌,我从城市英雄出来,天空是寂寥的蓝,如此空灵,不着边际,我穿过万盛堂的门口,前面不远处就是口腔医院。
白色的主体结构和黄色的琉璃质瓦,口腔医院在四周参差不齐的建筑中显得如此别具一格。
进去是一个大厅,候诊的人群中坐在横排的长凳上,无聊地看着墙上的宣传好报,其中有一张写着,Love me, Love your teeth,爱我,请爱护你的牙齿,这好像是一部电影中台词,我隐约记得它的名字,《never say goodbye》,讲述一个年轻女牙医与一个艺术家的落魄爱情,不能摆脱的命运的纠葛,当两个人相识时即已注定了分离的结局,天人用隔,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Tina说,Lan,Love me, Love your teeth。
两年以前有人同样对我说过这句话,两年以后她不再过问我的任何事情,因为她已经不再爱我。
JJ打来电话时我已经挂了号去诊断室,躺在手术台上对着明晃晃的光,心里无可名状的恐慌,对未知事物的恐慌,往往是人类的天敌。
医生用注射器把麻药注入右边智齿的牙床,当五分钟以后我失去知觉时他拿了类似镊子一样的器械伸入我的嘴中,叮嘱我不要有思想负担,我预感世界随时可能崩塌,却依然感觉不到痛楚,也许麻醉剂最大限度的发挥了作用,又或者我在巨大的恐惧中失去了知觉,最后医生告诉我手术完成时我将信将疑地爬起来,看着消毒盘上两颗血淋淋的牙齿目瞪口呆。
我站在医院门口给JJ发信息,我说JJ,我拔完牙齿出来了,你看我多么勇敢。JJ不知从哪里装出来,从身后紧紧地环住我,当然,我爱的人肯定是最勇敢的。
我回转身抱住她,除了亲吻找不到其他眷恋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