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介绍:
“北岭鬼盗”笔名来源于地名,原名朱斐,男,出生于1974年5月,原籍河南南阳,现定居广东珠海,毕业于西安工业大学经济管理系,财务会计专业,会计师,经营过进出口公司,主业依然是财务工作,性格大度,嗜好饮酒但不善饮,曾自称无日不饮酒,无酒不欢。 =======================
作者:北岭鬼盗 第一章 不欢而散 和平年代的危险职业并不多,但是水下打捞这个活计,碰巧就算一个危险颇大的职业。
我原本是福建某部海军两栖侦察队的一名普通队员,不过,我在八三年就退役了,离开部队后,转业到一个县城做起了文职工作,安安生生的过了十年光景,到了一九九三年,想着自己还不到四十岁,年轻着呢,受不了当年老战友的劝说,一来二去又干起了老本行,也就是当一名‘老捞’的角色,报酬还算可以。
这份工作很简单,就是在潜水队训练时专门‘下头水’,先准备好水下焊割、堵漏、接管等一些复杂的科目排练,有时候还会设计一些潜水衣破损、潜水鞋脱落、放漂绞缠和供气中断的应急情况,再交给潜水队的教官去训练新手。
这支潜水队是隶属上海市的,日常做的事,无非就是长江口海域和黄浦江的探摸、打捞、船底故障排除,我加入后,潜水队还给上海一些重要会议保障过水下安全,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经历。
我想说的事情,是我刚退役二年后的一九八五年,自己很不情愿卷入的一档子怪事,本来决不应该现在就说出来,只是想想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当年的一些知情人,也在陆续露出不少情况,可有些细节,却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的。
知道这件事情底细的人除了我之外,就还剩下一个丁根,其他的带着惊天的秘密,当年就沉入了深渊。
今年已经二○○五年了,距离发生事情的年份,过去了整整二十年,而且丁根这个老货受不了那件事情带来的折磨,也在今年终于死掉了,临死前他告诉我,这事儿一定要在我死前给说出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遮掩下去。
所以,二十年前也就是八五年发生在浙江千岛湖新安江水库的一件怪事儿,就是我要告诉大家的一次经过,有些事情是很难解释的,我到现在都想不出来原因,只能原原本本的把经过告诉大家,尽量不要遗漏什么线索,希望哪位看到或者听到的,可以拿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一九八五年,社会上的风气刚刚有所好转,我退役后,转业工作所在的县城,是位于浙江的一个山区,日常工作没什么重要的难事,更没有什么挑战性,我所期盼的,只能是偶尔几个老战友专程跑来,找我喝喝酒,吹吹牛,聊聊部队的新情况什么的,其余大部分时间我都在闲着,所以那小日子过的是悠闲又枯燥。
我这人根本不喜欢悠闲的生活,特别是悠闲变成一种枯燥时,我很后悔当年退役时,是怎么笑出来的。
但是我当兵时练出来的水下真功夫,那可是一点也没有搁下来,一直保持着军中蛙人的神勇,这一破县城里,哪个都知道我是一条水里蛟龙,只有离水上了岸,才会变成懒洋洋的老黄鳝。
就在我犹豫着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娘们儿结婚生子的当口,昔日当兵时栽培我的教官,却寄来一封离奇的加急信件。
老教官姓邓,全名叫邓建国,当年训练时,整天就知道绷个脸训斥我们,但是私底下还算不错,手下更是有点真功夫,所以我们都服他,称呼他邓头儿。
来信的内容是说,他接到上级命令去浙江的淳安县执行任务,到了地方后,才发现这个新安江水库真的是面积辽阔,里头岛屿极多,水下情势也很复杂,事儿很难办,偏偏上级领导又说情况很特殊,不能带很多人,配的人也净是些背枪的新兵蛋子,想来想去,复员在浙江的老部下,也就是我和丁根技术不错,因此写信给我和丁根,看能不能给单位说一下,过去帮个手,也就是下水打捞点东西,三五天足够,老规矩,部队给发津贴。
信中还说他进了一趟湖区后,弄回一些非常奇怪的线索,急等人手下水帮忙。所以给接待站留了人,专门等我和丁根,最好我俩尽快能赶过去。
这不管以前做什么职业的,一旦养成了习惯,就很难改变,我那阵时间正磨磨唧唧,闲的发慌,县城的水库也到了春天的枯水期,整天也没个人影请我去捞摸个啥,所以我一接到信,就立马向单位请假,收拾好东西,准备杀奔新安江这个大水库去瞅瞅。
淳安离我工作的县城并不远,坐上班车也就不到一天的路程,所以我赶到淳安的时候,天还没到黄昏,按照信上的地址,我找去了所谓的接待站,其实也就一简陋门面房,应门口摆俩破桌子,压块毛玻璃,上头放了几个茶缸,
站在桌子边,我心里直犯嘀咕,怎么没人呢?老邓不是说他专门安排了人等我们吗?
往里瞅瞅,门面房里头还有一间屋,烟蒙蒙的,也不知道多少人在吞云吐雾,正在聚众抽烟搞祸害,我心想,莫非这是邓头的大本营,他不是说情况特殊,人手不齐吗,咋会聚了这么多人,难道丁根这铁哥们先到了?
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打声招呼,却从里头出来一人,我一看乐了,这人我认识,是一个海军潜水的蛙人老前辈,也是早年金门局势紧张时,水鬼战时打出了威风的割头英雄,七五年局势缓和后,就跟邓头一起做起了教官,我刚参军受训时,还经常见他来找邓头喝酒,那时见到我就很热和,他姓罗,我也跟着别人都叫他罗队。
罗队通红着眼,穿的是便装,看见我就是一怔,跟着眨眨眼,立刻极度热情的冲上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哎哟!黄宁同志来了,来的好啊!好啊,来的好啊!”
汗津津的手握的我很不舒服,我跟着罗队往里走,一边问他:“邓头和丁根呢?天都快黑了,还没回来?”
罗队皱着眉头说道:“丁根还没有来呢,老邓也是早上才出去,不会这么快回来,你先进来,认识下大伙,有些情况也需要给你说说。”
我进到里屋,瞅半天才看清楚,烟腾腾的地方只不过是个过道,靠墙摆了几张板凳,有五六个人坐在那儿抽烟,都是低着头,闷声不响的,看起来也不象是当兵的。
罗队招呼我继续往里走,好几间房里都是垛的麻袋,还有两个背枪的人在看守,我留神看看,衣服上没什么番号标志,能够辨明身份的东西都给取掉了,这些看起来倒象是当兵的。
最后,我们来到尽头处一间稍大的屋子里,想不到破门面房,里头别有洞天,还真是挺大的。
罗队一进门,拍拍巴掌大声说道:“同志们注意了,给大家介绍个人,这位新来的同志叫黄宁,是邓头的得意高足,也是咱们现在最缺的水下蛟龙,晚点,还有个叫丁根的蛙人高手会过来一起参加打捞行动,到时候咱们的事儿就好办了!你们也都自我介绍下吧,老古,你先来。”
一会儿工夫,我就认识了屋子里的四个人,还都不是一个单位的,看起来彼此间也不是很熟:那个叫老古的全名是古近平,水库渔政监督管理的副主任;郑剑,福建海军的一个年轻干部,带队来的头头,不过我不认识,看年龄是我退役后才去的;还有个女的叫张丽恒,浙江省水产厅的干部;剩下一人我当兵时就认识,鲁同春,福建海军的一个头头,看起来也象是这里面的指挥员。
大家介绍完,鲁同春对我的加入,表示非常欢迎,语气间,我感觉他们几个都在一筹莫展的当口,肯定是工作中碰到了什么难题。
坐下后,鲁同春严肃的说道:“黄同志,咱们这次的任务是上头派下来的,具体到底是要干什么,我此时还不能全都说出来,也怪我们思想麻痹,大意了点,本以为岛上的事情很好办,不需要海军的蛙人帮忙,可是进去两次后,发现问题很复杂,非常复杂,有些情况根本就说不清楚,还相当危险,出事的那片水域已经被郑剑严密封锁。你可要考虑清楚,这次的任务决不能泄露出去。”
我被他说的一阵紧张,出事?不就是一个水库嘛,无非里头的岛屿多了点,但能出什么事儿呢?
有渔政管理的,有水产厅的,还有邻省的海军官兵,这都怎么给凑到一起的,真是乱七八糟。
鲁同春接着说道:“邓头说他天黑前就能回来,所以黄同志你就先好好休息,明天起个大早,早点出发,记住,不要乱问,也不要出去闲逛,上头对这次任务的保密工作很重视,很难说还有其他兄弟单位的人也在。”
我一楞:“就这,你还没说出了什么事儿呢?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要不,我可不干。”
鲁同春苦笑道:“不是我不说,是根本说不清楚,有些又是上头命令不让说的,所以还是你明天去了自己看吧。”
我有点恼怒:“哟,派下活来还不说为什么?得,这活我不干,反正我也退伍了,纯粹是帮忙的,干脆你们等丁根来了,和他一起去吧!”
几个人不欢而散,我做好准备打道回府,不是我胆小,而是不愿意给人当了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