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塞外江南——林芝
七点左右的拉萨街头人烟稀少,我们跑到著名的玉包子买早饭。店内大幅条幅上写着“由于全国猪肉价格上涨,自8月1日起本店包子价格上调至1元/个”,而原来的价格是0.5元/个。谁说西藏是落后而封闭的?依我看,西藏的经济早就融入了市场经济大潮,甚至还颇为领先呢!这里的包子虽然味道不错,可是个头确实十分的袖珍,比小笼包大不了多少的。但是这已经是我们吃的最为便宜的早餐。
虽然我们恳求了许多次老天放晴,可是在我们去林芝的路上雨还是不停的下,而且势头愈发凶猛。阿童童索性在车里睡觉,我望着雨水和云雾笼罩的村庄、田地、拉萨河、油菜花、青稞、偶尔成群路过的牛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随着路程的进行,山越来越绿,可大雨冲刷过的泥洋河丝毫没有人家攻略里的和照片里的姿色,反而水势湍急、水流泛黄,犹如西游记的流沙河一般。多少有些失望,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在我们回城时泥洋河会以那样的美丽等着我们。
第一个到达的景点是中流砥柱。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杵在河中央,湍急的河水冲击着大石头溅出很大的浪花。这还真一下子分不清是不是江南某处景色呢,难怪叫塞外江南。我们在大石头作背景的亭子处留了“到此一游”照,重新上路。
中午我们在一处路边的川菜馆吃了中饭,按照一个人15元的标准,热热闹闹的9个人围在一起吃川菜、嗑瓜子聊天,其乐融融。休息好后,我们赶到了巴松错。虽说网上有人说去巴松错的门票宁可再去吃一次鲁朗石锅鸡,但我们还是觉得既然来了还是应该看一看。樊师傅说他可以让我们四个人花300元就进去看看,但让我们不要乱说。他打了电话给了当地一个什么领导,然后打了招呼就进去了,当然300元进了樊师傅的口袋。呵呵,都想再捞点外块的,这个时候,你在当地的人脉就成为你赚取外块的资本。
群山围绕的巴松错湖水清澈,平静的湖面上被雨水打出密密麻麻的小坑。一段长长的竹桥,伸向湖中的小岛,由于雨水丰富湖面水位升高,湖水溢过了几段竹桥。云都很低,盘旋在湖的远处。这个时候,仿佛人在画中(虽然我觉得这幅水墨画应该出现在江南)。雨有渐小的趋势,偶尔几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在我们身上。小岛上有一座小寺庙,我没有仔细看介绍,只知道那里有著名的男女性生殖崇拜的雕塑,本来立在寺庙正门口,后来的宗教从业者们认为有伤风化给移到了旁边。现在的正门是一座鲜花装饰的弧线门,人来人往仿佛在欧洲的庄园。我经常在西藏出现这样的恍惚,比如这个拱形的寺庙门,比如色拉寺到处的白色建筑宛如地中海的小房子,比如我听到藏民说流利的英文时,比如我听到朗处长用藏文给我数一到十无论怎么听都是日语的时候……参观这个寺庙应该先顺时针绕寺一周,然后再走进去参拜。寺内一些藏民在排队求坐着的喇嘛发给他们保佑平安的护身符,我则对一个漆黑的小门洞发生了兴趣。门洞没有一个人的高度,我看到前面有几个藏民排着队进去了,可是就在我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我走进门洞发现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一点光线都没有,这是我去过最最黑暗的地方,前方显得深不可测。我很害怕,前面进去的人都不见了,于是我狼狈的急急退了出来。又有两个女游客表示也要进去看一看,她们掏出了手机,于是我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后面又走进了进去。不过,由于我依然情绪紧张,没有看清洞内到底有些什么,反正所有藏民进来都是要走一遍的,应该是有祈福的功效吧,哈哈。(原谅我不知道寺里面供着什么佛像,我的时间和注意力都在那个洞洞里……)
出来后我又参观了生殖崇拜的雕塑,啊,真是叹为观止啊!考虑到看我游记的人中有许多心智不很健全的小盆友,所以没有公布照片。有需求的朋友可以告诉我,我们私下交流哈~
小岛上有一只酷似藏獒的藏狗和一只黄狗,还有许多散养的藏香猪,如果你愿意受到上述动物的拥戴并想看到它们欢呼雀跃的样子,可以带上些火腿肠或者零食上岛,它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巴松错出来后我们直接出发去八一镇。到达八一镇时天还很亮,而且已经放晴,可以看到镇上很繁华,很多广东或福建援建单位。我们住在林芝花园龙马客栈。阿米(和我名字好像啊!是个帅哥,不过大家不要打他主意,人家是已婚男青年,老婆小蔡是客栈的老板娘)起着车到小区口来接的。他家的房子在小区的最里面,紧靠着景观湖。小区设施很好,花园、湖泊、绿化一应俱全,街道也很干净。若是在旺季,龙马客栈里定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比如当天晚上,我们就看到了即将去阿里徒步的,从四川走川藏线要去拉萨的几拨年轻人。其实,龙马客栈是个复式的小套房。一楼是老板和老板娘住的房间及客厅、八人间;二楼是四人间、六人间和小客厅。装饰得很温馨,就像在家一样。房间也很干净,四十块一个人的价格也是很公道的。两层楼都有卫生间,不过淋浴只有一楼有,但他家的热水是24小时供应的,而且不是拉萨的太阳能热水器(可能阴天水就不热),所以我在西藏的第一次洗澡就是在他家发生的。
可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樊师傅突然表示不愿意住在这个客栈(根据拉萨的自助游规矩,司机住宿是不要钱的,跟着游客住),说赵哥他们住得很好(应该是个宾馆)他不肯住这里,然后就开车走了。我们当时很诧异。但更诧异的是不久后听说樊师傅不肯开下去了,要另找司机。当时我们几个人都傻在那里了,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就这样被丢在八一镇啊!好在祖光在,他说实在不行就换车,从拉萨调车过来,司机连夜开来,第二天他开让司机休息。可我觉得这个方案并不可行,连夜调车可能性本身就小,司机开来后在车上也无法完全休息,我们要面临的是更大的不安全。小蔡又提出在八一镇当地帮我们找车子,也是丰田4500,价格在4000块左右,但是只能保证从八一镇出发再回到八一镇,后来我们知道这些车都是黑车,没有越境运营的资质。这个时候,樊师傅又提出要第一天的车钱,祖光向我们要,我坚持这种情况下休想让我再出钱,我们已经交付定金了,现在面临着可能被中途抛下的危险还要让我付钱不可能的。祖光又和小蔡一起去和樊师傅进行了交涉,后来跟我樊师傅明天会来接我们,按照原先的约定,当晚应该付给樊师傅2000元,可是我们一再表示不会付这个钱,祖光只好从星云方面先给樊师傅1000元,待安全返回拉萨后我们再结算。虽然事情暂时解决了,但是第二天早上樊师傅是否能来仍然是个未知数,我们的行程上抹上了灰色。甚至,同行的人中有人力主要换掉樊师傅,但是我心中隐隐对这个樊师傅抱有希望。剩下的8个人跑到八一镇骆豆花饭店(人民医院旁)吃晚饭,虽然我们也喝了拉萨冰啤,吃了许多可口的饭菜,可是心情还是无比沉重。
(其实事后证明,樊师傅是一个十足的好人,而且十分孩子气,可能就是一时的言语上的不合导致他要离开。在剩下的几天里,他的服务热情而周到,车技高超,让我们十分满意。)
我们当时并没有想到,这并不是在西藏的唯一不顺。对我而言,作为这次西藏行的主要组织者,每天都在担心许多问题,吃、住、行全部要自己操心,而在西藏,许多在上海的常识是行不通的,比如你觉得你花钱消费买服务,自己是个爷,在西藏可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人家收钱的才是爷!
我也不记得当晚是如何入睡的了,只记得当时透过窗帘的缝隙望向窗外,突然觉得在西藏的自己是那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