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梅表姐的婚礼
回家后没几天又参加了一个婚礼。差点被揪去做伴娘,找了无数理由才推掉的。我是幸运地逃脱了,妹妹却被揪去顶了我。那几天妹妹总要对着我咒上几句,而我总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梅表姐比我大7岁,小时候觉得她美得像个天使,喜欢跟在她屁股后头闻香。有一次晚了我硬要在姨妈家留宿,目的是想看看睡着的天使什么样,可惜在表姐睡着之前我就已经周游列国了。半夜想小便,表姐起床给我开灯。迷糊中见表姐穿一条雪白的睡裙,长发披散到腰际,灯光照在光滑的发丝上返出圣洁的光,像及了天使头顶的光圈……
从那时起,梅表姐就一直是我心目的天使。
随着时间推移,我们都已经长大。梅表姐仍然是全家族中最美的女孩,现在是电视台的知名主持人,是全族的明珠。我则是家族的小叛逆,社会不良分子。自然的,我和梅表姐也就日渐疏远,好几年没见面了。
如今她要出嫁了,家族里虽然表姐表妹众多,却独要我做伴娘,看来还是念着小时候的那点情。
婚礼在本市最豪华的一家5星级酒店举行,请了近千人,场面非常壮观。梅表姐依然美丽,雪白的婚纱让我想起小时侯她穿的那条睡裙。只是脸上厚厚的粉、花花绿绿的妆跟我印象中的天使相差甚远。还有她那隆起的小腹,至少4个月的样子了。颈上、耳朵上、手上挂满了钻石,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看她站在门口与宾客们嬉笑周旋,眼中流露的是五谷杂粮,七情六欲。
她旁边站着穿粉红纱裙妹妹,一眼清澈,一窝浅笑。天使的光圈原来在这里。
参加婚礼的宾客差不多囊括了本市所有文化界和商界名流,雪儿和老冠也来了。我们和一位文化界领导坐了一桌,其他的人不认识。婚礼司仪是梅表姐的前男友,也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当初为了把表姐弄进电视台他可没少花心血。表姐要嫁的人是一知名酒厂老板,三十多岁,号称亿万身价,可谓年轻有为,两人的结合算是真正的郎财女貌了。我旁边那位领导对我抱怨说他跟新郎是好朋友,表姐算是他下属,自从表姐和他老婆认识后,两人就联合起来查他和新郎的行踪,夜不归宿再不好找理由了。我笑他活该,他好心提醒我说女人要会装傻,男人应该放养,像我表姐似的圈起来养准出事。
我们在席上吃着聊着,表姐和姐夫在台上努力的装害羞。表姐说自己很幸运,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就有了结果,我不知他那婚礼司仪的前男友听后作何感想。她还无比幸福的摸着自己小腹说爱的结晶已经4个月了,日后一定会做个好母亲。然后拿出一件毛衣说这是她送给新郎的结婚礼物,是她第一次亲手为一个男人织毛衣。亲手织的没错,但据我所知她高中时的两任男友都得到过这样的礼物,大学有没有就不知道了。新郎送给新娘礼物是一辆莲花跑车,据说是本市第一辆。车已经订购了,可惜现在还没到,宾客们无法开眼了。
轮到双方父母上台发言时表姐的父亲并未到场,表姐的解释是我们满族的习俗,女儿出嫁父亲不能来。满族习俗不假,但现在还有谁会在乎这些。表姐的父亲是个顽固保守的知识分子,典型的“臭老九”,他真正在乎的是表姐未婚先孕。
新郎新娘敬酒时我注意看了看新郎,清清瘦瘦,眼皮浮肿,嘴唇是那种纵欲过度后的黑紫色。他们走后雪耳凑在我耳朵边说她跟新郎有过一腿,说我表姐日后惨了,那家伙肾不行。我反手给了雪儿一巴掌,显然超出了玩笑的力道,她有些温怒,瞪着我。我说替表姐收拾收拾她,她说我表姐应该感谢她,等于她替表姐验了验货。
想着那本市第一辆的莲花跑车,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婚礼。我想天使也会经不住诱惑,落入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