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也坐下来,写几个无关紧要的字。看别人的字,也是同感——无关紧要、甚至不知所云,绕来绕去——好句颇多、思想也够深刻,却使我的脑更混乱。
字和我,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春天不是写字天么?
万物都在生长。只有我在发霉。
不写字的时间更漫长,我却过得飞快,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生活滋味,已然活在明天。
我的日子,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夹杂着如去年冬天的枯黄叶子的我奔腾而去。
我就这样被淹没、被消失。
大概,沉寂的不止,我一个。
我在文字里苟延残喘。
我微弱地感知文字之脉的跳跃。
偶尔,我会想起一个不该想起的人。像快下雨时,奋力冒出水面呼吸的小鱼儿。
在文字里活一万年,抵不过真实面对的那一刹那。
好在,梦是现实里的彩云。彩云飘,清风吹,又到做梦时节。我播下一粒种,让文字掩埋好。等心情的春风吹开种子的心窗。我在窗前收获满满一篮红豆。
我不在,也无人牵挂。我回来,别人也熟视无睹。若是无人牵挂,我更不愿来,因我不会再牵挂谁了。
我来到无情顶峰,我终于爬到山顶,却发现,这滋味不好受。我更想念山脚下的悲伤欢乐。
我走在一条离你越来越远的路上。我不断回头望,奢望你会转身来追上我,又明明知道你走向远方的决心比我更重。脚步一直向前,目光却在目送你走远。别人只看到退着走路的我,却不知晓我离你、离我自己都渐行渐远渐无踪了。
我渴望腐烂、发臭,直至融入泥土。像山野一株无人注意的野草。自生自灭,与所有和生命无关的东西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