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
　　在森林
　　在沙漠
　　在池边思考的
　　不是释迦
　　不是耶稣
　　不是老子
　　是一匹马
　　一匹马儿的思考
　　
　　他有一个百宝箱
　　那匹马儿的百宝箱
　　
　　春光明媚
　　他丢一颗红宝石在路边
　　不久
　　红宝石变成一支暗红的玫瑰
　　
　　暴风雨来临
　　他把一块玉片丢在路边
　　雨水哗哗哗的冲刷
　　玉片被磨成一面镜子
　　
　　秋后的傍晚
　　他站在山岗
　　在松树的枝头
　　系一条丝绸
　　回首
　　丝绸
　　变成少女头顶飘动的红云
　　
　　清冷的月光和积雪是融洽的
　　只是没有对话
　　他拿出一片泛黄的树叶
　　月光和积雪的注视
　　在树叶上刻下斑驳的文字
　　斑驳的文字啊
　　在他的前面铺成一条蜿蜒的小道
　　让他一直走下去
　　
　　一直走下去
　　因为没有第二条道可走
　　
　　何时
　　我再从那蜿蜒的小道走回
　　拾起那一支枯萎的玫瑰
　　让我相信
　　曾经有人
　　一直在那里等我
　　
　　我照着镜子
　　一面大大的镜子
　　看到我的脸像黑夜
　　看到我的胡须一直长到脚
　　看到褴褛的衣衫像一件别致的长袍
　　我嘿嘿的笑了
　　我当然认为
　　我颇有帝王之相
　　
　　要喝一杯水吗
　　山杜鹃投来赞许的目光
　　或许还可以喝一点酒
　　弹几声铿锵的琵琶
　　大声歌唱
　　颠簸着群山的回应
　　我居然取代了松树的荣光
　　不是丝绸的馈赠
　　
　　我不再留恋森林
　　不再留恋山岗
　　不再留恋飘着花瓣的溪水
　　不再留恋百宝箱
　　不再留恋我的魂
　　我的魂
　　像一片树叶
　　婉转
　　洋洋自得的飞行
　　
　　在沙漠的上空 ——